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突然想到一個遊戲。設下各種陷阱為遊戲主要目的TECMO的《影牢》系列:《刻命館》、《蒼魔燈》等,因玩法特殊而相當受到玩家喜愛。好幾年前接觸到這款遊戲的時候,大為震驚,穿著女僕裝的少女在諾大的城堡裡,運用各種物理性、化學性、魔法性的裝置「虐殺」囚禁她的人們,這些裝置分為天花板、地板、牆壁等設施,有穿刺、槌、鎖、切割等等物理效果,並且有著電、火、冰、毒等等魔法特質,如果運用得宜可以造成連鎖性的傷害,有加成的作用。

依希嘉黑(Luce Irigaray)在《此性非一》(CE SEXE QUI N'EN EST PAS UN)中提到女性屬於「非一之性」,女性特質並不是男性特質消弱、對反或剩餘。這關乎到依希嘉黑批判佛洛依德的精神分析理論,因為佛洛伊德一開始就宣稱女性為「被討論的問題」,進而又宣稱在嬰兒時期女嬰不過是個小男嬰,皆具有同樣的「雙性特質」(bisexualité),唯一的缺憾(或曰致命打擊)是少了根陰莖,因而並無太大差異。依希嘉黑認為這樣的宣示/宣成,反映出男性「以同一為尊」(a priori of the same)的法則,及其背後行之有年的(西方)哲學傳統。所謂「以同一為尊」之法則,導致女嬰長成女孩之後,「勢必」察覺男女性器官的差異,並且「勢必」斷定自己少了陰莖代表受到「閹割」的處罰,因而充滿自卑感,並且開始討厭與自己具有相同生理結構的母親,轉而去討好父親。但是這樣的轉折,真的是因為「生理結構主掌了命運」,而成為命中注定的嗎?

《影牢》這個遊戲,我一直覺得可有一種女性主義詮釋,最近在讀依希嘉黑的時候,感到兩者可以對讀。女性在男性霸權的權力結構中,尤其在知識體系裡,被視為切割的對象,是一種天生的不完整而充滿挫折。在暴力的結構中,女性被當作為犧牲、虐待或是壓制的對象,像是女巫等形象。在《影牢》中,該遊戲利用這種行為作為一種反制,女性運用各種虐待的手段去對付男性,最明顯而有名的裝置就是「鐵之處女」(Eiserne Jungfrau),一個女性形狀的人形鐵櫃裡頭裝滿尖刺,把人放進去後把門靠上,尖刺就插入身體,然後血液緩慢地流光。鐵之處女的刑具目的是在於獲得女性的鮮血,因為女性的鮮血具有一種孕育重生的能力,那也是因為閹割的關係,天生要被賦予「容器」的地位。在傳統佛洛伊德精神分析中,武器(男性)是主動的,而容器(女性)是被動的,是一種對稱,《影牢》翻轉了這個邏輯,讓敵人置身於女性的小房間內部,然後破壞者這個二元對稱。

不過,我這個詮釋是無視於玩家(player)身分。這個遊戲主要是男性玩家,他們在遊玩的時候,是認同於這個女性主角?還是用一種淫逸的觀看在看這個虐殺?女主角同時兼具兩種角色,一個是柔弱的少女,一個是女殺手,這樣的設定其實更色情?這樣的虐殺更具霸權意識形態?女主角不管殺了多少人都是保持著乾淨、純淨的身體,這有甚麼意義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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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李長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