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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很常討論台灣人跟日本人之間的哪種奇妙的認同關係,也就是「哈日」,那有沒有想過,日本人為甚麼那麼「哈美」?吉見俊哉的《親美與反美:戰後日本的政治無意識》超級好看又精巧地解釋了這個現象。

 

很喜歡日本文化研究學者見吉俊哉的作品,是建築在台日同質性上的社會學認識,他找的例證與論述的方式蠻能打動我。他是東京大學新聞學研究所副教授、資訊學院教授,2009 年起,擔任同「資訊學環社會資訊研究資料中心長」。《博覽會的政治學 博覽會的政治學:視線的近代》(博覧会の政治学――まなざしの近代)、《媒體時代的文化社會學 媒體時代的文化社會學》(メディア時代の文化社会学)、《「聲音」的資本主義》(「声」の資本主義)、:《萬博幻想:戰後政治的詛咒 :戰後政治的詛咒》(万博幻想――戦後政治の呪縛)、《後現代戰後社會 後現代戰後社會》(ポスト戦後社会)等等多部作品,針對日本戰後社會進行文化研究的分析,其總結很後現代,很媒體,也很東方,台灣的媒介與文化研究可以從其中參考到很多「亞洲思維」的社會學方法。

 

《親美與反美》是他針對日本與美國之間的政治關係進行研討的論述,他認為實質上的國際政治關係深深地影響日本人的文化心靈(也就是無意識),就是一個已經「內化美國」的日本人。我的日本鬼片研究在《咒怨》等恐怖文本裡也發現了日本人的「雙重性」,極致複雜之美,這同時也與吉見的看法一樣,戰後日本對於美國是又愛又恨,最終形構成一個同時包含正與反的集體意識。而吉見很細膩地從戰後歷史終將日本人從「討厭」美國到「擁抱」(Dower, 1999)美國的過程描繪出來。

 

吉見將日本本地「美國主義」論述實踐過程推演出來,並且賦予實質化:

 

(一)麥克阿瑟將軍與天皇的象徵性戰敗(報章雜誌裡麥克阿瑟高大而天皇矮小),在媒介中天皇的形象不斷地被弱化。

 

(二)攀攀女郎(pan-pan girls),這個形象至今依然深植於日本文化中,大紅色口紅、高跟鞋、收拿提包、有著英文的姓名,流連在美軍大兵出沒的酒吧,是有組織化的舞女,說穿了也就是服務美國人的慰安婦,被殖民的身體,其在性別意識上連續地滲透至今,日本女孩喜歡西方人這件事算是某種歷史建構。

 

(三)從美軍基地滲出的文化,像是爵士樂、娛樂方式、廣播節目。甚至「海灘文化」都是美國文化,像是著名的「湘南海岸」的「衝浪男孩」形象(日劇《海灘男孩》那種),吉見認為那同樣是某種被殖民的身體。

 

(四)電器用品進入日本家庭,電器被「主婦」(民族性的戰後新主體,一方面是人口,一方面是精神的安慰)帶至家庭中,成為一種神話,那時候人稱三神器的洗衣機、電視機、電冰箱,居然成為象徵日本民族精神的核心(松下、日立等等廠牌),其神話編織的是一個「美式生活」。

 

最後,吉見提起他的名著──東京迪士尼的研究,日本的年輕人在1983年開幕的東京迪士尼中,不再是扮演美國這個他者,而是排除了對外的視線,讓自我在奇幻的登場人物中成形,而以這種自我表演為滿足。

 

題外話,從一個方法論的角度來談本書。本書的序是《亞洲作為方法》的作者陳光興,他認為,要建立起在地性的學術,必須要揚棄我們原有的「西方方法」,重視亞洲各國的親近性,強調亞洲的特殊歷史過程(尤其是美國主義),才能夠真正找到在地社會的內在運作邏輯。所以為了不做一個崇洋媚外的台灣人,同學們,我們一起把原文書丟掉,也順便把參考文獻裡的英文文獻刪掉吧XDD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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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李長潔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